文学我的指上芭蕾


或许我天生就不会跳舞。小学的时候,其他方面都还可以的我就是因为不会跳舞而不被老师看好。每次学校搞活动,看到别的同学灵活的身姿和兴高采烈的神情,一种强烈的自卑常常充溢在我的心头。可现在我能说,我有了自己的舞蹈——指上芭蕾,原来我也会跳舞,而且还可以跳得这么好,我从丑小鸭一下子变成了光芒四射的芭蕾公主。这个变化来得好像有些突然,就像是蛹褪去透明的外壳破茧而出拍动金色的翅膀冲天飞舞的瞬间,其实这中间有着一段心路历程。

我的“舞蹈”是从读书开始的。还是在牙牙学语的混沌年华,我被《婴儿画报》上的斑斓的图画所感动。到后来,我开始迷恋上了文字,似乎文字只是不经意间的回眸一笑,就永远定格在我的生命中。这样,童话故事以它特有的魔力吸引了我,我在安徒生、格林编织的梦境里漫游,以至于睡觉醒来还以为自己就身在睡美人的国度,我会站在古老的城堡门前为王子指路。渐渐长大了,我丢失了灰姑娘的水晶鞋,开始寻找属于自己的新的方向。课余时间里读到一篇篇散文、一首首小诗、一部部小说,我竟有知遇之感,我惊奇于世上还有这一扇神奇的大门。“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于是我与文学结缘,开始爱上了文学并一发而不可收。

我喜欢在白纸黑字里漂泊,放飞一次次浪漫的梦想;我喜欢躺在被风吹起的书页上做梦,让轻盈的翅膀载着我在文学的国度畅游,与纯净的灵魂交谈;我喜欢静坐在自己的影子里读风读雨读云,读每一个被文字渲染的日子。总会为文学中的人而喜而悲,会因快乐而不顾淑女形象哈哈大笑,也会因悲伤而暗自流泪,让自己沉醉在这温暖的浪漫的文字的国度。妈妈说我看起书来像个傻子,我十分愿意做这样的傻子,因为这样的生活一日可抵十年尘梦呵!

我的舞蹈,需要名家的音乐来伴奏。我常常一头迷失在这精彩的音乐中,迷失在张爱玲苍凉的二胡曲中,迷失在林清玄的禅意飘香的古筝中,迷失在席慕蓉清脆的竹笛声中,迷失在金庸变幻莫测的胡琴中,从中汲取心灵的慰藉;然后再把自己想成舞蹈中的女子,体验着自己的故事。

不知从何时起,我喜欢在纸上留下痕迹,于是我不停地记下自己的心情,记下所有值得记下的人和事。常常是书的影子和生活的影子在我的心头重叠的时候,思想的灵光和生活的琐事在我的心中碰撞出火花的时候,我就会拿起笔来写作,跳起我的指上芭蕾。在我看来,每一次写作都是一次心灵的舞蹈,指上的芭蕾。我沉醉于这种舞蹈不能自拔,我编织着亦真亦幻、移花接木的故事,也记录下身边的让我感动的点点滴滴。《我喜欢》《重回母校》去《重读父亲》,《我很幸运》地《与鸟为邻》,《漂泊》在《雨韵三叠》中去品味古之《红颜》和今之《女人花》,于《大漠春深》里感受《红豆之恋》,《听月亮唱歌》;纵然这世上有《遗憾的周庄》,纵然我的童年《飞一样的过去》而《无处告别》,我依然会坚持我《诗意的流浪》,去走过我的《美丽人生》和《最美的年华》。奇妙的文字带给我浪漫的梦想,一次一次的纸上芭蕾都将梦想放飞,纯净的梦想在广袤的蓝天上飞翔,使我的心也随之飞扬。

这“舞蹈”给予我的,不仅仅是写作时的奇思妙想,也不仅仅是发表时的欣喜欢愉,它带给我的更是几分超脱与淡漠。在一次又一次的心路的奇妙旅程中感悟出生命的花开花落,或是“也无风雨也无晴”的洞明,“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的豁达,它告诉我用心曲感受生命中的每一处细微的美丽,学着以一颗平常的心去看待生活中的是是非非。

有人说“爱是生命的舞蹈”,对我而言,文字是我生命的舞蹈,我的生命就是这样一路舞着唱着前进的。

我很幸运,因为我与文学结缘。有了文学,我就能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坚守着自己纯净的梦想,坚守着自己对文学的依恋,坚守着自己心中的一方净土。在每一个多雨的季节,在每一个深沉的夜晚,我都不会孤独,因为有文学做伴。我们常在孤灯苦雨中谈论唐诗宋词,常在落花的清晨吟诵元曲诗经,也常在恬静的午后阅读散文小说。然后拿起纸笔,去感悟真善美,去感受世间的每一处细微的温暖,去追寻先哲的足迹。

我不知道我在文学的路上能走多远,也许明天我有了新的方向,但我和文学依然是好朋友,我还是决定抛弃所有的忧伤与顾虑去追求今天的梦想,珍惜与文学相伴的点点滴滴的时光。我只是生命中的过客,你是一条永恒的河流,只要我与你曾经结过这一段尘缘,只要在我的生命中曾经有过梦想有过欢乐,纵然你向左我向右又有什么关系?我想,当我老了的时候,当时光如潮水般退去时,我还能坐在夕阳下,躺在轮椅上,咀嚼夕阳,回味那段“舞蹈”的日子,也许那时我两鬓已染成了白霜,也许我会老得连话也说不清楚,可谁也不能笑我,因为我已变成蝴蝶飞走了,去重温有“舞蹈”的那段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