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后,我才会从尘世中的纷争走出,远离喧嚣,把岁月打磨成诗,让自己的文字静如睡莲,动如涟漪,无论何时都能描绘成美丽的水墨丹青。
驶离人际混杂的公路转入一条崎岖的小路,景象也如世外桃源一般焕然一新,微黄了的油菜花在初夏的暖风中摇曳,参差不齐的方田,和着一排排低矮的农舍,映入眼帘,蓝蓝的天,镶着绿油油的天。
时间飞逝,转眼又是周末,我来到了外公外婆的家。
清晨,从不知名的鸟叫中惊觉而醒,懒洋洋的打了哈欠,从自制的竹席上坐起,这才穿上拖鞋,推开门,香气就扑鼻而来。啊,是汤圆的清香,急忙跑去楼下,厨房已溢满雾霭,几十颗汤圆在滚烫的热水中翻滚着,迫不及待的乘上一碗,轻咬一口,芝麻的浓香便从清淡的糯米中溢出,美味顿时浸满心田。
狼吞虎咽了几个后,外公招呼我去打枣,回想起屋前的两排青枣树是前年初春栽下的,虽并不魁梧,伸手就能采颉,但最具精华的,还是顶端的那一大簇,如红绿相间的琥珀一般压弯了枝桠,摇摇欲坠,煞是诱人。我便耐不住性子,对准枣树一阵猛摇,熟的,没熟的,便都打在了黑黝黝的土地上。随意捡起一颗,不是很甜,却有一股泥土的芳香。蓝盈盈的天,镶着甜丝丝的枣。
等肚子里填满了青枣,一股浓郁的油香便扑面而来,跑进屋子,却发现不是自家的饭,却是邻家的宴。那时,每逢有喜事,就都会邀请左领右舍去恭贺,虽没有什么龙肝凤髓,倒也有鸡鸭鱼肉,煞是丰盛。每逢这时,我便会为大人们象征性的摆上碗碟,倒也能获得不少赞许。蓝盈盈的天,镶着火火红的囍。
舒舒服服的在阳光下小憩一阵,就又闲不住了,叫嚷着要和爸爸去钓鱼,耐不过我,只好拖着鱼竿浩浩荡荡地朝着河畔进发。垂下鱼钩,许久许久,也没钓上半条鱼来,只好在河畔的草地上捉起蚱蜢来,好不容易逮住一只,却突然看见草丛中窜出一丝黑影,乍一看,竟是有三寸多长血红血红的蜈蚣,一时惊慌,扔下蚂蚱就跑,却又颇有一番可惜,想回去抓,又怕那蜈蚣,踌躇了一会,就把这事抛到九霄云外了,是啊,又有什么事能让当时的我再烦恼一分钟呢?又仿佛忘记了钓鱼一事,和爸爸闲聊了起来。夕阳悄悄落下,水面残红,鱼线轻摆,泛起一波波小到不能再小的花纹,镶着渺远的芬芳……
我被楼下一阵刺耳的轰鸣惊醒,才如梦初醒地发现自己只不过在回忆着童年时的任意一天,行驶在整齐划一的柏油马路上,大门在金属的摩擦声中轰然开启,,整齐划一的乡间农舍,郁郁葱葱的田野在阳光下显得如此灿烂。
时光流水,日月如梭。
曾几何时,笑吟吟的外婆看着年幼无知的我拿着锄头锄坏了多少幼苗;
曾几何时,郁葱葱的枣树依偎我多少的倾诉;
曾几何时,我盘着腿,花上一个下午来欣赏外公神奇的编织手艺
……
但随着年龄的长大,学业的繁重,诸事纷纭我也很少再回故乡了
曾几何时,外公的额上不适时地冒出了缕缕青丝;
曾几何时,屋前茂密的枣树因新建的公园而只能龟缩在屋檐下窄窄的一片;
曾几何时,竹林伐尽,取代的是一片片水泥森林
……
虽久日不见,可时时弥漫于心间乡恋却终究还是逝去了,我仿佛失去了最真挚的朋友。
蓝盈盈的天,镶着冷黯黯的愁。
虽已心力交瘁,仍在挥霍着最后一丝的希望,孤零零地兑现着那不可能完成的约定。
我仍愿意等待……
任凭七彩消逝,只等待着无华的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