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训日记(1)


2010-10-8星期五天气晴军训首日

我对军训有些反感。如果没有它,我就可以舒舒服服地躺在家里看书、上网、睡觉。而不用大热天的站在太阳底下拼命冒汗。

迈入校园,心情不错,假放久了,就有些想念和同学笑嘻嘻的校园生活了。从前我也参加过军训,六年级时,在海军基地,过了一个晚上。除了有些想家,即使那时的太阳比现在的更毒,天气更炎热,过得也还是愉快的。教官对我们不错,让我们在房荫下训练,我们也有说有笑,好似度了个特色假。

这回训我们的教官是个小个子,与别的教官一样,穿一身迷彩军装。五官清楚,腰用皮带扣了,显得很细,似乎不盈一握。他总喜欢小幅度地晃动着头,似乎借此抒发一种想法?还是仅仅一个习惯?我们的队伍颇为整齐,虽不时有同学交头接耳,但还是不错的。教官板着个脸,吼了几嗓子,我们就一下子安静下来了。随后教官开始训话,要求我们挺胸收腹,抬头45度角,双脚分开60度,双手凸贴与大腿两侧,练习站姿。

我用余光瞄了瞄其他班级,都已经开始训练其他内容,或是四面转法,或是很激情澎湃地喊“是!”“明白!”,而我们的教官却还愣着,只是让我们站着,一边“危言恐吓”。

我的身体素质很差,除体育课外,极少锻炼。才站一会儿,就感觉身子有些沉重,肩膀有点酸,脚长时间站着,十分烫,遂趁教官不注意,踮了会儿脚尖,脚掌接触空气,总算好受了点。却又觉得身体各处无处不痒了。——教官是不允许做小动作的,他说:若是有什么情况要打报告。

我又站了一会儿,发觉弓着的膝盖有一股钻心的疼痛,于是微微蹲了一点,拱了拱膝盖。然后眼尖的教官一下子发现了,就叫我出列,罚我趴在地上,做俯卧撑起手式。被太阳、滚烫的空气、身体的负担哄烤得神志不清的我,反而觉得轻松无比,因这姿势刚上手时并不累,又好似睡觉趴着的姿势,我垂着头,却感到舒服极了。(愿这一段不要被教官看见,否则下次他恐怕就不会罚我这个,若是蛙跳,我可真的吃不消。)

大半个上午,除了“立正”,我什么也没学会。——倒是黄老师站在旁边,看着我们,好似护犊的老母鸡。第二节课时,我又被罚了蛙跳一圈,因扶了一下眼镜。那时我们班正因为在教室休息时、上下楼梯过于吵闹而被罚俯卧撑起手式,刚罚完,正是疲软的时候,压根跳不动。刚开始还好,待到一半的时候,就不行了。感觉两腿酸痛,没有力气,没跳动一下都要耗费全身的劲儿,腿更是受打击,就好像有千斤的重担压在腿上,又酥又软又麻。于是只好计划跳三步休息一下。而此时教官的吼声又隔着半个操场传过来了,又不得不跳。怎么跳得动?后劲不足,就摔在了地上,落得满身尘土。跳到了花坛后面,本想借此机会以花坛为掩护休息一下,不想他们那已经休息了,教官到我身前,骂骂咧咧地督促我向前走。却没像其他班的教官一样把皮带接下来当鞭子抽。我暗想,许是腰太细,离了皮带裤子就掉下来了,暗暗好笑。

经这一番折腾,顿觉腰部以下所有肌肉都酸痛无比,连走路都成困难。汗水流下来,迷住了我的眼睛,眼泪混着汗水流出来,什么也看不见了。又感觉头昏昏沉沉的,喉咙干得冒火。遂打了报告欲喝水,没想水杯没带下来,只好作罢。然后我的身子软了下去,感觉脑袋混混沌沌,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记不清了,只知道扶了下眼镜。然后教官的一声“二排三号出列”把我拉回了这个世界,“二排三号”?这不就是我吗?我猛然想起刚才的动作,一下子清醒了许多。不会又要罚我吧?我喊了一声“到”,战战兢兢地走(实在是跑不动了)到教官前,教官看了我一眼,我的汗就下来了。还好他只是让我休息一下。

我想刚运动完不能静坐,就闭了眼睛(入了汗,酸酸疼疼的),绕着操场走了一圈。好容易连滚带爬上三楼回教室喝了口水,却叫老师一通好找。休息后第三节课末了入了列,在操场边迷糊的时候,只看见他们一直在训练,后来才知道学了“稍息”“跨立”和四面转法。上午就这样过去了。

中午安静地吃过了饭,午休睡了一觉,醒来屏幕上正开始播抗洪的片子,内容也就是歌唱和谐社会、伟大的中央领导人、中国解放军之类的。下午的训练明显轻松了许多,也不知是适应了还是其他的原因。教官大抵是因为教的多了,管的也就松了一点。下午的训练一晃眼就过去了。最后,我们的队伍停在了主席台前,然后总教官上台教我们唱“严守纪律歌”。这在海军基地的军训中学过,大概也记得清楚,不过有一两句淡忘了。现在又唱响这首歌,真有几分怀念的味道。总教官有个“癖好”,在说话的时候总是喜欢用手弹着歌词纸。不少同学笑了,我也笑了。结果总教官就指着我恶狠狠地说“那个戴眼镜的再笑你就完了!”。天啊,我今天的运气怎么就这么背呢?也是,我这人天生随性散漫,纪律性不强。可是那么多人都笑了,总教官怎么就偏偏看到了我了呢?难道是我笑的太beautiful了?

总教官说军人唱歌又有一种说法叫“吼歌”。由于在场大部分人都学过这首严守纪律歌,所以他要求大家要吼出来,不管是五音不全还是跑调,声音都要响。他让每个班都唱了一遍,最后得出结论:一班唱的最大声。我有些愤然,明明是我们班声音最大。虽然一班人少,但是我相信,如果从我们班也抽出那么多人,唱的肯定大过他。

随后总教官让我们所有班都合唱最后一遍,并恐吓说若是不达到要求,不能把他压倒就不能回去:留下来做体能训练,不到一身汗全身酸不放回去。我们就扯着嗓子唱,把嗓子都唱哑了。那吼出来的严守纪律歌也很有气势,声浪一层盖过一层,一层高过一层,环绕着,我们学校的大楼仿佛都被震动了,嗡嗡地发出回响。那程度,害得旁边的住户人家都关上了窗户,但这歌声连玻璃都能被震破,更胜过包租婆的狮子吼。恐怕连教官们在军中唱的时候都没有我们现在响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