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奠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十年未见。呵,这该是我十八岁时说的话。那么,七年。您去天国或是冥府的时候,我还处在朦胧状态,现在,您是否已过了奈何桥,孟婆汤的效用使您遗忘了我这外孙,还是化羽登仙,站在云头双眼凝望着我,不得而知。

欣然起身,一夜无眠。月光如水更似银。怀抱玉兔的仙子,不食人间烟火,却念尘世人。我呢?搜索枯肠,惊恐的发现,我经已记不清您的样子。秋季的夜,总是悲寥。临近中秋,本是赏月的日子。如今,月却独自在空中上演着阴晴圆缺,寂月。千里之外,那山头上安睡的您,是否孤独?哦,还有外公在陪着您没了我这“小皮蛋”,您和外公可以好好休息了。

八岁的孩子被母亲抱在怀里,迷茫地望着被抬走的棺材,她说您累了,要去很远的地方。十二岁的少年立在坟头,冷眼望着上山哭坟的亲戚,出了父母和自小熟悉的姨妈一家人以外,又有哪几个不是雷声大雨点小。屈膝,叩首。七岁前,生我者父母,养我者,您。哭声停顿,又响起。少年未结的青丝散落,遮住了半张脸,也恰好遮住嘴角似嘲讽又似苦涩的弧度。

十四岁的我,坐在被灯光照着的书桌边,写着什么。人常言,秋风送爽,我却觉得,她在传递的是忧伤。午夜时分,明明身处地球,却恍若隔世。离开您七年,我也忘了曾经的世界,是否安静得一片弦音。东坡诗句,悼着亡妻。我的笔下,念着您。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