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罢海伦凯勒的《假如给我三天光明》,我感触颇深。我们察言观色,我们“一览众山小”,我们看得到万花的姹紫嫣红。但是,如果我们真的陷入了黑暗,那又如何呢?假如给我三天黑暗,我会得到什么,而丧失什么呢?第一天,我把擦脚布拿去洗脸,牙刷柄蘸着一大把盐然后塞进嘴里呛个面红耳赤。然后摸索着回学校,下到两三级楼梯便摔得人仰马翻,然后继续爬起来往下摔。我要体会到一个人失去“灵魂的窗户”的落魄,我要继续下去。
到了学校,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摸上了教室。继续往前,结果肚子狠狠地撞在桌角,然后筋疲力尽地瘫椅子上,开始真正的“听”课。心里既有自豪,也有感慨。因为我终于过来了,而别的盲人都要这么过一辈子。我也没有办法写字,同桌告诉我我的写字全部没几个在同一行里。好容易下课了,我磨到了饭堂,告诉饭堂阿姨我要的菜。然后把打好饭的饭盒牢牢地关起来——因为我知道肯定要摔,果不其然,真的在上台阶的时候又摔了一跤。这一天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过了,躺在床上遍体鳞伤的我,除了感慨还是感慨。
第二天,我要“看看”我的奥赛书,它们变成一张张粗糙的纸了。我可爱的奖牌,也只是一颗颗凹凸不平的大硬币罢了。我行云流水的书法,也只是一个空卷轴。用手轻抚自己的衣服,一层一层的起伏像波浪,大衣又像小小的针一般扎手。把电脑侧边摸了好一会终于插上MP3,按着键盘里的上上下下找到印象中的音乐播放器,最终不知道周杰伦在唱着什么,可是大脑更花心思去想着音乐的韵律、节奏。用手触摸这自己脸部的棱角,每一处的骨骼似乎随意排列,又似有如是排列的道理。细细听,屋子里还有“嗒、嗒——”那是钟的声音。
原来各种事物都有我们没发现的一面啊!第三天,我要到外面去,我不再触碰外界,而是让外界来触碰我。有打麻将的“咔啦咔啦”,有工人铲沙子的“兹拉——兹拉——”,有女人叽里呱啦说话的声音,有飞机飞过时的嗡嗡声。再往外去,便是郊外,风吹落树叶簌簌作响,小鸟也在叽叽喳喳乱叫着。我完全看不到,却全在心里看到了,那是怎样一派情景啊!第四天早晨,我睁开眼睛,一切都那么地刺眼,突然感觉很开心,也很难过。上帝会给一些人关上了一扇门,却给他们开了一扇窗,在这扇窗里,他们可以看到我们看不到的许多东西。如果给我三天黑暗,我就可以去“看”到我从不曾看到的许多许多,或许他们少了心灵的窗户,可是他们,不少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