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锋,你从未离开


雷锋,你真的离开我们了吗?

你看,你的塑像还屹立在雄伟的纪念馆。你瘦弱的身躯,干裂的脸颊,眯缝的眼睛却流露出清澈的透明,带着几分这个年龄少有的慈祥与稳重。你的嘴角依旧在上扬,点点婴儿肥藏不住你的容光焕发、神采奕奕。高挺的鼻梁紧抿的唇,半锁的眉宇间隐隐透出一丝严肃庄重。你扛着枪,穿着肥大的军装,没有大明星气压全场的英俊潇洒,却俨然一副人民的公仆。

你的日记本还完好地藏在玻璃柜中,发黄的纸张上有你歪歪扭扭却坚定的字迹。1960年1月8日,你是如此兴奋激动地用笔倾述加入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喜悦,如此郑重谨慎地一条一条给自己立下目标。犹记当时你对满地鲜血狠狠发誓,要报仇,要打倒十恶不赦的地主,要推翻这般黑暗猖狂的社会。地主婆得意忘形的背影你还记得吗?那三条触目惊心的疤痕你是否已经忘了?如今的你是人民解放军,你有否以你的大度原谅了唐四滚?亦是以你的坚持在默默地为这个灰蒙蒙的世界增添一抹正义?在穷人终于胜利的时刻,雷锋,你的眼角有没有一点点的舒坦,你的眼窝有没有一点点的湿润,你的眼神有没有一点点的释怀?在这甚至可以握得住的阳光下,我依稀记得破旧的黄本上发抖的笔迹,是你在澎湃的心情的驱使下,用最美的字符镀成的吗?

时间匆匆流去,往事却如不生锈的螺丝钉,定格在每个人的记忆里。病中的你,在烈日下自顾自地帮忙砌砖。你小小的个子,不听工友的劝阻,顶着三十多度的酷暑,以超乎常人的热情热火朝天地推着车拉着砖。生着锈的轮车在石碓中颠簸地前进,你不足100斤的体格竟撑了一下午。我看见有大滴大滴的汗水从你的鬓角滑落,砸在地上的石块间,缝隙里。我看见你的脸被晒得发紫,嘴角的笑容却一览无余。我看见你生理上的挣扎,内心的欢悦。雷锋,当你二话不说卷起袖子拉起车时,当你得知女播音员试图给你写表扬报告后拒绝透露自己的姓名时,当你回到房中肚子的疼痛一波一波毫不留情地袭来时,你的宽容,你的无私,你的乐于助人,全然在那一瞬间,如芬香的荷尔蒙,传染在场的每一个人,传染当时与你同样勇敢坚强的解放军,传染五十年后现在的我们。雷锋,我仿佛又看见你带着大军帽,在我眼前乐呵乐呵地推砖,雷锋,你真的离开我们了吗?

3月5日,是为你而立的纪念日。雷锋,若你还在,你是否会为“小悦悦事件”心疼得掉眼泪,是否会对路人的冷漠倍感心酸无奈?诚然,当大家都在礼赞你的“我为人人,人人为我”的奉献精神,歌颂你“雷锋出差一千里,好事做了一火车”的乐善好施,却不在生活中见缝穿针,秀出中国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美好品质。当牺牲、奉献、勤俭、节约只成为茶余饭后偶尔提及的话题,当我们快对生活失去信心,开始抱怨——

在雄伟的纪念馆里,我又看见了你。在街上,我又看见了一个个你的影子。他们为乞丐安顿住所,在凄冷的冬夜给脏兮兮的他们带来心灵的温暖。他们为孤寡老人表演节目,老人摇摇欲坠的蒲扇不再孤单。他们为孤儿给予贴心的照顾,让每一个孩子,都选择快乐的童年。纵然好人难寻,这世上仍还有很多很多心如白纸,纯净如水的人们。他们在以自己的正直热诚,为社会添光增彩,贯彻雷锋精神。在这段狭长的时光里,当我也尝试着为这个大家庭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我犹如每一秒都紧挨着你,紧挨着温暖的世界。

雷锋,你真的离开我们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