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延歌


你好,延歌。看到了你在《萌芽》上写的《一路延歌》,又注意到编辑姐姐评价你是“上高中的90后小男生”,才发觉原来我是在和同辈人说话。我不太清楚你是九几年的,不过,你正在上高中,我敢肯定你应该在年龄上大我几岁。我是九五年出生的。为了方便叙述,我在此称你延歌哥哥。从《萌芽》上同样看到你有一帮在背后永远支持你的读者,他们亲切地呼唤自己为“歌词”,不知道这样一来是不是和“玉米”一个概念,总之,在我这个新读者看来,你是幸福的你也是满足的。至少,对于每一个活在文字世界的人来讲,辛苦之后努力过后汗水的果实有人品尝有人欣赏便是最高的荣耀。你应该感谢“歌词”们带给你的光荣。

看到你那些文字,擅长想象的我想到了2008年的夏天。那个味道极其浓郁的夏天。

那年的五月,我所属的城市市教育局举办了一次全市中小学生作文竞赛。它有别于新概念—先由学校组织集体报名,然后全班写完了由语文老师看,评出班级前一二三名,接着就相当于入围了。

那年,我初二,是个渐渐有了名气的时代。老师常常会拿我的作文当范文念给全班同学听。自从有了这个比赛,同学们都寄托了我一个不平凡的含义,我那一段时间也非常的兴奋,明明是在翌日,我却今晚睡不着觉。造物弄人,辛苦盼的结果令人沮丧。读到此,你猜到我落榜了吧?不是,是没有结果。苦守一个多月,两个多月,三个多月,四,五,六……过去了。转眼我已初三,而结果却迟迟不肯浮尸海面,我也确定了,我一定没拿奖。非常淡然的心态。可突然某天,记得是冬春交替最浪漫的季节,那位老师略嫌迟来地捎个口信——你荣获市一等奖。一般这个情景下老师往往在打哑谜的同时会意想不到的搬出奖状吓你一跳,于是我挤出个微笑耐心等候着。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问号持续了N分钟)。于是,我违反了游戏规则,竟然鼓起勇气轻声问道,老师,我的奖..状呢?更意外的是她火冒三丈骂句:没钱买那破纸了,这都不懂,幼稚!我满脸羞愧退下去,真不该多嘴的。

随后几天,活在白开水中,既没有特别可乐的激情澎湃,也没有格外奶茶的甜蜜,化学告诉我们,这就叫做中和反应。几分钟后在教室里听到了一件令生活稍有味道的新闻,我的市一等奖其实本也有奖状,不过全被语文老师拿教育局里兑换成一种所谓“语文教研杰出贡献奖金”的东西了。我不懂,我的文字就是拿来换钱的?我那么用心投入的文字,一个个三厘米的方块字,承载我的心路历程,见证着我由青涩的行文到稍显成熟的文字,就那样,化为别人的金钱。好歹她也是有家有孩子的大人了吧?她怎么在幸福了自己家的同时却把代价锁在别人的家里呢?她为什么在利益诱惑以前不想想我的父母见到奖状又作何感想,又该多么高兴?

后来我渐渐明白,人心隔着肚皮,谁也看不透谁。利益玷污我文字纯粹的心,那道伤口,至今未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