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阳光刺目地晃眼,夏天来了,七点不到,就火热般地招摇起来。时钟在滴滴答答地不停转动,一下一下撞击着我破碎的心。说破碎,实际上不是早已支离不堪了吗?为什么受伤的那个人总是我,如果可以,请给我一杯忘情水,让我忘掉曾经的不堪,这样就不会在每一次的受伤之后,撕裂着还没有愈合的创口,独自吞噬着寂寞的苦酒。
爱从没有那么热烈地包围过我,让我窒息,让我迷乱,让我眩晕。从二十几岁开始,我就被一双无形的大手向前推着,恋爱、结婚、生子,一切按部就班。我多想走到彼岸去看花开花落,去听树吟鸟语!可是不行了啊,海浪潮汐般地席卷漫延,一次又一次将我推回岸边,推回我日渐麻木的日子,推回我逃避的眼神。
什么时候学会了懦弱地逃避,弱弱地以为时间可以解决一切,所有人不是都告诉我时间可以冲淡一切吗?为什么我的心会纠结在一起,抽搐着,越来越痛,痛彻心扉,在每个夜凉如水的深夜,在每个辗转反侧的清晨。
坐在窗边,不远处池塘里的睡莲静静地开放着,粉嫩地装扮着这个世界。小鸟在耳边啁啾地欢唱,唧唧喳喳地分享着快乐和忧伤。天空特别蓝,特别遥远,树叶在阳光下绿的纯粹又透明,偶尔的云也被无边的风扯成一缕一缕的。记得有一首诗曾经说过,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天和地的距离,而是你和我的距离。隔着明亮的玻璃窗,凝望着都市大街上的车水马龙,眼神迷蒙成一片水蒙蒙的烟,笑容在这个阳光灿烂的上午凝结成冰。
冷意一点一点地直抵心脏,想象着自己像一条水草,无根地荡漾在泪水之中。夏天才刚刚开始,为什么感到冬天已经逼近身旁?我的人生提前进入了冬天,就像从来没有感受到春的旖旎、夏的奔放、秋的优雅。
依稀记得那个雨夜,坐在自行车后的我,望着你宽厚的背影,一遍一遍地问自己,我能靠上去吗?我可以靠上去吗?靠着他走过狂风暴雨地飘零,躲避电闪雷鸣地恐惧?多久了,没有花前月下的浪漫,没有十指紧扣的缠绵,岁月的年轮滚过红尘的憔悴,满脸的落寞跌落在巷口,跌落在浓浓的阴影里,百转千回。
手机铃声里理查德的《秋日私语》猝然飘进我的耳畔,心被这淡淡的忧伤猛地一震,撞击得生疼,就如一片叶子恍惚间折断了翅膀,带着叹息,落向不可知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