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温度是惬意而温熙的。偶尔会有美好的光线照穿那一两声清脆的鸟鸣。从那一阵响亮的起床铃开始,宿舍里就又重新变得吵闹起来,夹杂着未了的鼾声和意犹未尽的哈欠声。我还是会下意识地翻个身,等待有人来掀我的被子逼迫我起床,但等了许久也没有听见那一声熟稔的声音:起床啦懒虫!而是一股劲狠狠地拍我的背,在我耳边吼:喂,你该起床了
好像以前不是这样的。为什么我睁开眼没有看见我心爱的洋娃娃,而是一群咋咋呼呼的女生?是不是一元二次方程和全等三角形都不能告诉我,我已经不是小学生了?
小A说,要我习惯住校的生活。我也能感受到她的真诚和热情,小A教会我怎么叠被子、盖被子。宿舍里有11个相等于不同数量麻雀的女生和我呆在一起。我们一起过着晚上摸黑起床偷吃方便面的日子,为了不被外面某某狗鼻子闻到味道而躲在厕所里面,一边抱怨这地方太倒胃口你我他都太猥琐,一边大笑着兴味酣然地吃起来。然后一边偷笑着潜回床上,吵吵着说你今天吃了我的面欠我一个大大的人情,幸好今天XXX没来不然就没得分了之类极具小女生思想的话。
我们还一起在午夜最灵异的12点偷偷爬到别人床上,捂在厚厚的被子里看《咒怨》,看《Another》,我惊恐地闭上眼睛并赌咒发誓永远不睁开的时候,是谁在一边幸灾乐祸笑得前俯后仰?那些看了我的《盗墓笔记》就天天嚷嚷着不敢睡觉的甲乙丙丁,那些和我一起分享肯德基缤纷全家桶的ABCD,那些晚上熬夜听广播看小说的子丑寅卯。
但是当我每想起明年的六月,又觉得这一切恍如隔世。
我还算是个挺念旧的人,总觉得好像还没来得及反应小学已经毕业了,初中就又要面临结束了。那些美丽而又懵懂的寝室生活,好像总感觉是昨天,又像是明天。但席慕容告诉我,青春是本太仓促的书。我依旧站在原地思考,曾经的京西博爱楼被时光老人偷偷换成了跃龙楼和飞龙楼,曾经夜色下城市的火树银花变成了女生宿舍窗外单调的光芒。小时候陪伴我如影随形的舒克贝塔和皮皮鲁都不见了,我的身边怎么会多了鲁迅郭沫若和爱因斯坦?为什么鲁迅告诉我他生活的时代很悲惨,而皮皮鲁却告诉我他的世界里有罐头小人和幻影号。
这是个问题。时光真的是个旧美人。也许我还常常欺骗自己还和那时一样,一样地喜欢郭敬明,一样地喜欢吃没有营养的垃圾食品,一样地天真的喜欢大公仔。但其实一切都在静悄悄而又放肆地改变。闹哄哄寝室会突然安静下来,会突然从欧美的明星变成对下午考试的恐惧,不再会因为丢了心爱的玩具而难过地掉下眼泪。小学到初中至少我们学会了理性,宿舍里欢歌笑语并不代表当下无忧无虑。小时候天真无邪的梦想变成了信仰,我们不再是以梦为马的小孩,而是成熟的,拥有理性心智的,有着自己的追求与信仰的人。
是时候学会磨掉棱角内敛光芒了。也不知道明年的六月我会怀着什么样的心情来看今天写下的这篇文章。会和现在是一样的心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