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妈妈工作很忙,所以在上学的几年中,我过了一段半托的日子。
负责接我放学和在她家吃饭的是妈妈一位退休的同事,她的儿子在外地上大学,生活挺闲的。因为她的儿子在一所著名的大学里学习,所以妈妈很放心的将我半托在了她家。
第一天的半托日子就让我十分惊讶,他们夫妇几乎有种让我难以理解的节俭。在她家,随处可见小台灯,不管是我学习,一起吃饭,哪怕有日光灯,他们也宁可点一盏台灯,仅仅照亮一小处光亮。
我曾和他们说过,希望晚上能开日光灯,因为台灯实在不够用,长久了学习会伤眼睛。他们则说足够用,看清了就行,他们生活那么多年,一直都是这样。
习惯了自己家每天亮堂堂开着日光灯的我,有时会暗地里埋怨他们抠门。
他们更是不舍得扔东西,连银行账单,或者发票也集着,当作算术用的草稿纸。我自己随手涂鸦涂了这些纸,然后把这些小纸张一齐扔掉了,也算“合理”地发挥这些纸张的剩余价值了。
在他们夫妻眼里,我永远是不切实际的——衣服只是保暖用的,买名牌是盲目的追求。文具够用就行,买好看的也是浪费。水壶里的水不喝光就不要乱倒,冲马桶或浇花都比直接倒掉不浪费资源。在我过惯了的生活受到质疑时,我也无法理解。
虽然有时候我不看好他们一点一点把牙缝里的钱都省出来的生活方式,可沟通却不成问题。他们唠叨菜价,讲讲天气,以及我平常不太在意的东西,我也乐于听他们说事儿。
后来那老师的爸爸生了病,她忙于照顾,我也就此结束了半托的日子,只好麻烦奶奶上学时晚上烧菜给我吃。
有时候想起那段日子,在他们家不常开电视和电脑的夜晚,女老师手不停歇地织着毛衣,男老师翻阅着手中的报纸,有些不理解却体验着别样生活的我在小台灯下写字。我也会产生出一种理解,他们过惯了节俭的日子,他们习惯了存着钱为一时只需。对于两位老师,我如今倒存着一些思念。